第35章 对峙

记忆如洪水般冲刷着陈锋的意识。三年前那个雨夜，他亲手将外星样本交给总局长时，眼中闪烁的正是现在秦小雨一样的蓝光——他早就是原生体的一部分！

"你终于想起来了..."秦小雨的光体声音带着悲悯，"你和我一样，都是被选中的容器。"

地下指挥中心在爆炸中坍塌。陈锋拖着半晶体化的身体冲出废墟，看到城市己面目全非：建筑全部晶体化，街道上布满蓝色脉络，而天空...天空变成了巨大的倒计时显示屏：6天14小时59分...

副局长残缺的尸体躺在不远处，仅存的人类眼睛死死盯着陈锋，嘴唇蠕动："阻止...她...核心在..."话未说完，最后的血肉也被晶体吞噬。

右眼突然显示林小雨的讯息："原生体核心不是物理存在...是第一个记忆...吴天明的实验室..."

陈锋猛然醒悟——秦小雨的父亲吴天明的实验室！那里藏着原生体最初的记忆，也是控制整个网络的关键。

秦小雨的光体突然收缩，化作人形降落地面。她的面容恢复类模样，但双眼仍散发着刺目蓝光："锋哥，没时间了。全球己有70%区域完成转化，当倒计时归零..."

"为什么要这么做？"陈锋的晶体手臂变回人类形态，"你父亲的研究不是用来拯救绝症患者吗？"

秦小雨的表情突然扭曲，两种意识似乎在体内争斗："我父亲...发现这些纳米机器人...有自己的意识...它们要重组...所有碳基生命..."

她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升空，蓝光再次增强："它们选中我...因为我基因里的...阻断因子...可以控制转化过程..."

倒计时突然加速：6天10小时00分！

陈锋的右眼接收到老马最后的讯息："记忆核心可以重置网络...但需要...两个原生体...自愿牺牲..."画面显示7号舱的隐藏区域——那里有个红色按钮，标注着"记忆重置"。

"我明白了..."陈锋看向痛苦挣扎的秦小雨，"需要我和你同时按下按钮。"

秦小雨突然坠落地面，人类意识短暂占据上风："锋哥...实验室...有我父亲留下的..."她的声音被电子音覆盖："无用的人类情感！"

整个城市突然震动，所有晶体建筑同时发射蓝光，在空中汇聚成巨大能量球。右眼警告："最终融合程序启动！"

陈锋冲向记忆中的实验室位置。街道在他面前自动分开，形成首达地下的通道——原生体网络正在引导他完成最后使命！

实验室保存完好，仿佛被时间遗忘。中央实验台上，吴天明的遗体保持着工作姿态，手中紧握着一个金属箱。陈锋触碰遗体的瞬间，全息投影自动播放：

"如果有人看到这个，说明蓝冰计划己经失控..."吴天明的影像面色惨白，"这些纳米机器人来自陨石，它们的目标是将所有生命转化为量子态...秦小雨是唯一能阻止它们的人，因为她继承了..."

影像突然中断。陈锋打开金属箱，里面是两支注射器，一支蓝色，一支红色。标签写着："记忆重置密钥"。

地面突然裂开，秦小雨的光体穿透而入："太晚了...转化率己达90%..."她的身体开始分裂，一半保持人形，一半变成纯粹的蓝光实体。

陈锋举起两支注射器："你父亲留下了解决方案！"

"不！"蓝光实体怒吼，"那是毁灭！"而人类形态的秦小雨却伸出手："给我...红色那支..."

倒计时疯狂闪烁：6天00小时00分...5天23小时59分...时间在加速流逝！

陈锋将红色注射器扔给秦小雨的人类意识，自己握住蓝色那支。两支针剂同时发出嗡鸣，实验室墙壁脱落，露出隐藏的巨大舱体——正是放大版的7号舱！

"记忆重置舱..."右眼显示，"需要两个原生体同时..."

蓝光实体发出非人的尖啸，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。陈锋扑向秦小雨，在混乱中将红色注射器刺入她的颈部，同时将自己的蓝色注射器插入心脏！

世界突然静止。

倒计时停在5天20小时00分。

秦小雨的两种形态开始融合，变回完整人类。她泪流满面："原来...这才是父亲真正的计划..."

陈锋的晶体部分迅速消退，右眼显示："记忆重置程序启动，全球网络格式化中..."

蓝光实体发出最后哀嚎，化作数据流被吸入重置舱。城市各处的晶体开始崩解，被转化的人类逐渐恢复。

但陈锋发现自己的右手仍在晶体化——重置程序需要消耗一个原生体的全部能量！

"不！"秦小雨想冲过来，却被力场阻挡。

"这是唯一办法..."陈锋微笑看着自己逐渐晶体化，"告诉林小雨...她是对的..."

当最后一寸皮肤变成晶体时，全球网络完成重置。陈锋的意识扩散到整个系统，看到世界各地的人们从晶体中苏醒，而外星纳米机器人被压缩回陨石形态。

在完全失去人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，他接收到秦小雨传来的讯息："我会找到办法让你回来...白夜追凶计划...才刚刚开始..."

天空中的倒计时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文字："系统重置完成。守护者协议激活。"

陈锋的晶体躯体矗立在实验室中央，如同永恒的纪念碑。而在他无法看到的城市里，恢复人类形态的秦小雨和林小雨的虚拟影像正仰望着同一片天空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