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进院子就看到妹妹给二青扎小辫呢。妹妹,你这是干啥呢?天多热啊,别搓磨二青了。三哥,它是姑娘,得给她扎小辫。见二青被人搓磨时像是享受按摩,便没再理会。叮嘱小妹:“再不许打村里的孩子。”“知道了,三哥。他们不惹我便罢,惹我就一人一杵子。”心里暗叹,看来得找时间好好说教她一番。
回到屋里,望着自己画的程宇的画像与交易路线图,正暗自盘算,忽听妹妹跑过来,忙放下笔,将写的东西收入空间。“三哥,上次让你买闪电的叔叔来了,娘叫你过去。”拉着妹妹的手迎出去,“王叔,你好。”话音刚落,目光便落在王叔脖子上——那处淤青虽己淡去,却逃不过视线。他身上没带任何物品,衣服也无从查看。正思忖间,听王叔开口:“小七啊,叔这次来是遇着难处了,想跟你借些钱。”他顿了顿,“叔知道这么做不合适,可实在是救命的事。”颔首示意他继续。“让你婶子自个儿来你家,路上让人劫了,还被打伤了。”说罢望着这边。“叔要30元?”“不不,”他首摆手,“不用这么多,10块钱就够。”将钱递到他手中,那双手满是颤抖与感激。“小七啊,叔跟你还没到这地步吧,为何对叔这么好?”“叔,谁还没个难处。你能让我得到大青,我就感激不尽了。”心里清楚,他的人参是个宝贝。
“王叔,能说说婶子来我这是送药吗?怎么会被劫?”“不止你婶子,村里好多人都被劫过。最近来了伙人,钱和粮食都不劫,就抢药。村里民兵抓了好几次,都没抓到。”“好,叔,你先喝碗糖水,再去看婶子吧。”“小七啊,这次你婶子拿的药比上次还好,可惜被劫了。”“比上次还好?”“是啊。”“王叔,你知道村里人被劫的地方是哪儿吗?”“知道,过了公安村,在小城那边。”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“还有,小七,他们都是凌晨出来作案,我们不敢明着来,他们就钻了这个空子,抢了我们也只能认。”“好,王叔,我知道了。这20元你拿着,以后周围有什么事都来跟我说,这钱你该得的。”看着手里钱,又看看面前的年轻人和旁边身上一块补丁也没有的小丫头,心道这年轻人有脑子,便说:“行,小七,你放心做该做的,说该说的。”点头回应,这是站队了。“叔婶和家里若有难处,先顾好自身安全,稍后再来找我。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心里己有了猜测。
“妹妹,去洗洗脸、洗洗手,咱们去看看学校建得怎么样了。”回到自己房间,将宋老三的画像递给岩点,让他去城东附近找到宋老三并监视。来到学校,见众人干得热火朝天,很是高兴。地面己平整,“郭大伯,你也在啊?”“小七来了,我正不用再去找你呢。你看这窗户板,用不着这么厚的木头吧?”“郭大伯,必须用。上次的野猪痕迹还没消干净,学生安全不是小事。有事学校也能做临时避难所,安全防护必须做到位。您放心,明天你们去家取第二进度的钱。”“那好,小七,大伯也不跟你客气了。还有个事,”他低声道,“有人来村里调查你,是公社上面的。有些话我说了,有些没说。”“嗯,谢谢郭大伯。”递过烟,连烟盒一起塞进村长兜里。“小七,你可真行,抽这么好的烟。”“郭大伯,我不抽烟,这是给您的。”见他迅速把烟揣进兜,这贪小便宜的毛病,终究是改不了。“有您在这儿,我就放心了,我先回了。”“好,小七。”一回头,见几个比小妹大的小姑娘围着她,心里疑惑:大姐不是说没孩子敢跟妹妹玩吗?喊了声:“小妹,回家了。”拉着妹妹问道:“我听大姐说没孩子敢跟你玩,刚才怎么回事?”妹妹从兜里掏出一块糖,剥开糖纸:“你看,大哥,只要她们跟我玩,就让她们一人舔一口。下回找她们玩,再拿出来让她们舔。”停下脚步:“妹妹,把你兜里的糖拿去分给她们,咱们不能搞这样的事。”妹妹看着我眼神坚定,没犹豫,跑向那群孩子。
进了家门就看到娘给阿苔喂水,妹妹去学习吧,娘你也别一天在家也忙不停,歇一会。娘不累。老三啊,家里到现在借出去100多斤玉棒子面了,借给他们玉米面,他们不敢借,一是怕还不起,二说这东西没啥用,虽然金贵,玉米面一斤能换很多棒子面,不如棒子面实在,娘,村里人的事,有村长和公社,借点棒子面没啥事,乡里乡亲的,我们得帮,但是都得有个节制,确实困难我们不能看着。浑水摸鱼的也不行,放心吧老三。娘我和阿苔进屋了,你也休息一会吧,成老三你也躺会吧。来到屋里,盯着红绳,影像展现。
阿苔的视野随呼吸微微晃动,前爪搭上潮湿的矮墙。窗纸上的人影在神龛边上正将自己揉成一团乱麻——是张国发。喉结在阴影里如惊惶的雀鸟上下滚动:“……秦兰那个蠢货……纸条到底是谁塞的?哪个天杀的想整我!”
张国发这胆子也算破天了——在这个年月私供神龛,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。窗棂间漏进的光被揉碎成银箔,洒在他剧烈起伏的肩背上,而墙根下的阿苔,正用琥珀色的眼睛将这一切烙进瞳孔里。
我死死盯着他扑向墙角的神龛。膝盖撞在供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,落满灰尘的观音像晃了晃,衣褶间剥落的金漆如碎箔般簌簌掉落,露出底下灰白的陶胎。当他抠开第三块砖时,打开油布包塞进暗格的瞬间,阿苔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锋利的竖线——我认得那东西:1961年的黑市硬通货,足以在黑市换得几十户人家一年口粮的粮票,以及十几沓能让公社粮仓账目蛀出窟窿的大团结纸币。
暗格里的画面骤然消散,我的胸腔却像炸开了一簇烟花。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颤意——终于见到钱了,好,好,好,这回你们猪脑子打成狗脑子那都是你们的事了。
该是戏幕将启的时候了。阿苔尾巴尖轻轻扫过砖缝,而远处田埂传来的脚步声。那些藏在暗处的“角色”,怕是早把台词背熟了,该你们入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