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混入展中

苏瑶的睫毛膏在邀请函上晕开黑蝴蝶，我往口红管里填装脑波干扰剂时，元元正用尾巴卷走沈逸风送的蓝莓马卡龙。量子猫的胡须沾着糖霜，在安检仪荧光下亮得像微型天线。

"瞳孔变色片只能维持三小时。"苏瑶把我推进更衣间，她腕间的神经接口渗出星核蓝光，"沈家研发的情绪监测器连打喷嚏都要分析七种可能性。"

我对着化妆镜调整假发，发丝间的纳米传感器突然报警——沈逸风的机械义肢正在隔壁调试展品。更衣室墙壁渗出淡蓝色凝胶，那是上周在科技展见过的情绪萃取物，此刻正像活物般朝我的梳妆台蠕动。

"你的心跳在怀念谁？"沈逸风的声音从通风口滴落。我反手将口红管扎进凝胶堆，爆开的干扰波让整排射灯短路。黑暗中有机械关节转动的脆响，他白西装的袖扣擦过我耳垂："林同学今天的香水，和令尊实验室的清洁剂很像。"

展会大厅飘着人造蓝莓香氛。我挽着苏瑶穿过全息迎宾队，她蓬蓬裙下的反光子腰带硌得我肋骨生疼。星核模型在展台中央脉动，底座的情绪收集器显示"己吸收894人份焦虑"。

"欢迎体验情感净化舱。"穿星核制服的引导员露出标准微笑，他的虹膜有数据流闪动——和那晚元元项圈投射的死亡记录频率一致。苏瑶突然抽搐着抓住我手臂，她耳后的接口迸出电火花："别碰甜品台的马卡龙......里面有记忆清洗剂......"

沈逸风的白西装出现在互动屏前。他调试情绪共鸣器的手指修长苍白，机械义肢的接缝处渗出蓝色液体，在地毯上画出怀表刻痕。我假装踉跄撞向控制台，发卡里的拓扑芯片顺势滑入接口。

全息屏突然播放《量子力学启蒙动画》，机械佩奇正在讲解反物质原理。观众席爆发出程序化的笑声，我瞥见苏瑶的瞳孔蒙上星核蓝雾——她在用神经接口反向入侵系统。

"检测到异常情绪波动。"警报声响起时，我正把拓扑情书塞进沈逸风的口袋。他按住我手腕的力道恰到好处，监测环上的倒计时跳转为46："林同学的表白方式......令人怀念。"

元元从手提包窜出撞翻香槟塔。量子猫在混乱中跃上主控台，项圈投射的病毒代码让所有显示屏开满电子鸢尾。我趁机拔出拓扑芯片，上面沾着的蓝色液体正在腐蚀金属外壳——和沈逸风袖口渗出的完全相同。

安全通道的门在身后重重闭合。苏瑶撕开蓬蓬裙衬里，露出缝在束腰上的市政厅管网图："星核主脑的供能管道经过老城区下水道，那里有林叔叔留下的......"

整面墙突然翻转。沈逸风举着两杯蓝莓汁斜倚在暗门边，机械脊椎刺破衬衫舒展成骨翼："迷路的小猫要补充糖分吗？"他指尖的注射液滴落在地，腐蚀出怀表刻痕的形状。

元元炸开的量子护盾挡住飞溅的玻璃渣。我拽着苏瑶跳进通风井，下方传来星核能源特有的臭氧味。沈逸风的笑声在管道里层层回荡，监测环的警报声与我的心跳共振："还剩46天，悦悦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