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与张明生一同用过午饭之后,林路便依照张明生所提供的地址,独自前往调查。
张明生因工作缠身,实在无法抽身陪同,林路自然也不便强求。
据张明生所言,灯塔医院开在深市郊区的一处城中村内,位置极其偏僻。若从市中心出发,需乘坐 28 站地铁,而后换乘公交车,再历经 43 个站点,下车后还得步行好一段距离,才能抵达那个村落。
然而,正如张明生所描述的那般,林路在这城中村内来回穿梭了好几趟,却始终未能寻得灯塔医院的半点踪迹。
他尝试向当地居民打听,可众人皆是一脸茫然,对此毫无所知,甚至连一丝印象都没有;他又查阅了各式各样的老旧地图,结果依旧是徒劳无功,一无所获。
就这样,整整寻觅了一天,林路依旧毫无头绪。
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,毕竟也不只有林路一个人牵挂黄逸的事情。
夜幕悄然降临,林路随意找了一处路边摊,准备简单对付一下晚餐。
即便在吃饭的过程中,他的目光也未曾从手机屏幕上移开,依旧在执着地查找着有关灯塔医院的线索。
就在这时,手机铃声骤然响起,来电显示是江修润。
林路赶忙接通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江修润关切的声音:“老路,听说你还在调查黄逸那事儿呢?咋样,有啥进展没?”
林路苦笑着回应道:“唉,别提了,今天找了一整天,一点线索都没有。那灯塔医院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,压根找不着。”
江修润安慰道:“别着急,这事儿急也急不来。你也注意点自己身体,别太累着了。”
林路感激地说道:“谢了,修润。你呢,最近咋样?”
江修润笑了笑说:“我啊,就那样呗。听说你还在为这事儿奔波,就想着打电话问问。你可别太拼了,别最后啥都没查出来,还把自己累垮了。”
林路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,但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,黄逸的死肯定另有隐情,我想弄个明白。”
两人又聊了几句,林路突然想起什么,关心地问道:“对了,修润,你之前那抑郁症现在咋样了?”
江修润爽朗地笑道:“没问题啦!这么多年过去,一首都好好的,没再犯过那些念头,你的介绍真不错。要是黄逸他能……唉……”
林路闻言,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:“那就好,我还一首惦记着呢。你自己平时也多注意点,保持好心情。”
“放心吧,老路,我心里有数。你在那边也注意安全啊。”江修润叮嘱道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先不说了,我还得想想接下来咋办。”
林路说完,便挂断了电话。
简单收拾了一下,他又开始漫无目的地乱逛。
不知不觉,时间来到了晚上,林路的手机电量即将耗尽。
看来今天也就只能这样了,他正打算返回市中心的酒店休息,再重新谋划其他办法时,天空却突然乌云密布,豆大的雨滴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,刹那间,天地间便被暴雨笼罩。
林路急忙西处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,他没发现,自己的周围不知不觉己经见不到其他人。
雨势愈发凶猛,视线变得一片模糊。
雨中狂奔的林路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一处亮着灯的地方,几乎是下意识地,他朝着那灯光狂奔而去。
他丝毫没有留意到,此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,恰好是午夜整点。
林路狼狈地躲在屋檐下躲雨,这场雨毫无来由,分明天气预报说了晴空万里,怎么好端端突然就下起了暴雨。
林路咒骂几声,扭头一看,才发现身后是一栋颇具年代感的五层建筑,建筑上方的标牌上写着【光明综合医院】。
林路心中顿感奇怪,自己白天明明在这附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,怎么从未见过这个地方呢?
医院的大门虚掩着,透过门缝,林路看到里面有一位戴着口罩的护士正在分诊台专注地登记着什么,而分诊台上放着一个灯塔模型的摆件。
刹那间,林路心中猛地一惊,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,这该不会就是张明生口中所说的灯塔医院吧?
灯塔带来光明驱散黑暗,光明综合医院,似乎两者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!
如果对方真是莆田系的黑医院,为了躲避追查,隔三差五地更改名字,这样的解释似乎也合情合理!
想到此处,林路心中涌起一阵兴奋,不假思索地一头冲进了医院,打算验证自己心中猜想。
然而,刚一踏入,他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,脑袋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,意识瞬间变得扭曲模糊起来。
不过,这种异常的感觉转瞬即逝,下一刻,他便迅速恢复了正常。
可就在这一瞬间,林路惊恐地发现,自己明明是从一楼的大门进入的医院,此刻却莫名其妙地身处医院的五楼走廊!
眼前的走廊灯光昏黄黯淡,弥漫着一种陈旧且诡异的气息,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变得扭曲。
走廊两边的病房房门紧闭,从里面不时传出病人痛苦的呻吟与呜咽声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怨。
而在走廊的天花板上,赫然悬挂着几盏眼球形状的吊灯,那灯泡恰似瞳孔,散发着幽冷的光芒,仿佛正冷冷地注视着林路的一举一动。
林路心中大惊失色,整个人如同被定在了原地,双脚仿佛生根一般无法挪动分毫。
一股强烈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他猛然想起了今天凌晨在“InnerWorld”网站上看到的那张帖子!
《震惊!我竟然进入了不存在的医院!》
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经历!
林路连忙拿起手机,果不其然,时间刚好是午夜整点,而手机信号也完全消失!
就在这时,寂静的走廊深处,拐角处的楼梯间,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落地声。
那声音在这空旷的走廊里不断回荡,每一声都仿佛重重地敲击在林路的心上,显得格外阴森恐怖。
林路双目圆睁,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惶,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只见那扇厚重的防火门,正缓缓地被拉开,发出一阵如利刃划过玻璃般刺耳的声响。
伴随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,一个诡异至极的人影,缓缓走出。
那是一名护士,脸上戴着口罩,将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。
她的身形呈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细长形态,仿佛是被拉伸扭曲过一般,脑袋高高扬起,几乎要顶到天花板。
她的胸前,夹着一支沾染着斑斑血迹的笔。
她的动作迟缓而机械,缓缓地弯下腰,从走廊的另一端开始,透过病房的窗口,一间房一间房地巡视起来。
每经过一扇窗户,她那隐藏在口罩后的目光,就像冰冷的探照灯,毫无感情地扫过病房内部,仿佛在寻找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