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终焉之前，真心之战

白璃的指甲几乎要抠进颅骨里。

她额间的淡金印记裂成蛛网，每道裂痕都渗出幽蓝荧光，像在剥离某种被封印千年的东西。

“我不是第十三个……”她突然笑了，眼泪混着血珠子砸在地上，“我是第一个。”

苏九黎的呼吸一滞。

他想起沈知夏消散前那句没说完的话——原来白璃才是最古老的命魂共鸣者。

白璃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，像是换了个人。

“千年前你在终南山种桃树，我蹲在树杈上给你递桃花酿。你说‘等桃花落尽，我们就去江南看雪’，可第二日归墟之主的黑雾就漫进了山门……”

她的瞳孔泛起星芒，“他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，连我自己都信了——我只是个普通的档案员。”

归墟之门的轰鸣突然变调。

另一边，唐昭举着微型摄像机的手在抖。

取景框里，星垣市的天空裂开蛛网状的涟漪，东边的商业街突然开始倒放——奶茶店的招牌从“歇业”变回“营业”，路人的脚步倒退回三小时前。

“时间涟漪！”她按下通话键，“疏月姐，你那边——”

电话接通的瞬间，唐昭僵住了。

镜头里，林疏月站在“甜月”甜品店的烤箱前。

她正把奶油挤成玫瑰花，动作机械得像提线木偶。

挤完第九朵，她突然擦掉整盘奶油，重新开始。

“疏月姐？”唐昭喊，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？”

林疏月的手顿了顿。

她抬头，眼睛里没有焦距，“今天要做草莓拿破仑，夏夏说九黎哥爱吃……”

“夏夏己经……”唐昭喉咙发紧，“疏月姐，这是第几次循环了？”

林疏月的指尖开始发抖。

她突然抓起裱花袋，在蛋糕胚上重重画了道歪扭的纹路——像是某种符文。

“我好像……记起阿娘教我做糖画时说的话。”她的声音突然有了温度，“她说，真心能把糖丝焐成刀。”

同一时刻，归墟遗址外。

陆子渊的军靴碾过碎石，身后跟着二十个星冕局黄金级异能者。

他盯着苏九黎染血的袖口，“你带着十二个人对抗归墟之主？知道上回这么干的长生者是什么下场吗？”

“变成化石。”苏九黎擦了擦青铜钥匙上的血，“但他没试过带着十二颗真心。”

陆子渊的瞳孔微缩。

他看见白璃身周的冷光突然转为暖金，那些被归墟金光缠住的红颜信物——林疏桐的雷链、顾清欢的账本、甚至沈知夏留下的水晶碎屑——都开始震颤。

“合作。”他突然说，“我要你的青铜钥匙开遗址核心，你要我的人拖住外围分身。”

苏九黎把钥匙抛过去。金属撞击声里，他说：“先救林疏月。”

甜品店的烤箱“叮”地一声。

林疏月盯着蛋糕上那道符文，突然笑了。

她抓起草莓往符文中塞，果酱渗进纹路里，像在给古老咒文喂血。

“阿月！”唐昭撞开玻璃门冲进来，“你画的是——”

“命魂共振符。”林疏月的发圈突然泛起银光，那是前世小医女用银针串的铃铛，“九黎哥说，真心能当引信。”

归墟之门里的金光猛地收缩。

白璃突然仰头尖叫，她额间的裂痕迸出万千金芒，首穿星垣市各个角落——

在星冕局总部，林疏桐正被三条血链缠住，她突然睁大眼睛：“阿月的发圈在发烫？”

在废弃仓库，顾清欢正被火焰灼烧，她咬开最后一块桂花糕，藏在里面的玉佩突然亮起：“这是……小姐给我的试毒玉？”

在实验室，沈知夏消散前的星光突然凝聚，她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海棠绣样，笑出了声：“原来我从来都不是局外人。”

十二道命魂之光划破天际，在归墟遗址上空汇成龙卷。

苏九黎抬头，看见十二道身影浮现在他身后——女将军、小医女、丫鬟、绣娘、女先生……每一张脸都带着他熟悉的笑。

“归墟之主。”他握紧从陆子渊手里接回的钥匙，“你的游戏该结束了。”

门内传来冷笑。

雾气翻涌间，一道黑影凝形。

他的脸是模糊的，声音却像锈了的齿轮：“你们终究还是来了。”

苏九黎一步踏出。

他身后的命魂光影同时抬臂，十二道不同的力量顺着他的脊椎窜入心脏——那是千世轮回里，每一次她们为他挡刀、试毒、缝补伤口时，留在他骨血里的温度。

“这不是宿命的终点。”他举起钥匙，指向归墟之门核心，“是我们选择的未来。”

金光与黑雾在半空相撞。星垣市的云层被撕开，露出漫天星斗。

白璃瘫坐在地，望着空中纠缠的光暗，突然轻声说：“九黎，你看——”

归墟之主的身形开始扭曲。

他的雾气里，隐约露出半张脸——和苏九黎有七分相似。

命运之轮的齿轮，似乎转得更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