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血色余烬，归墟之门

教堂穹顶炸裂的瞬间，苏九黎手臂一紧，将咳血的顾清欢护在怀里。

雷链劈裂的火光中，林疏桐的声音像淬了冰：“跟我走！”她反手甩出三道雷弧，炸碎逼近的黑雾，火墙在身后轰然坍塌。

唐昭的迅影步带起残影，拽着昏迷的白璃撞开侧门。

苏九黎踩着碎砖跃出废墟时，后颈被归墟之力灼得发烫——那团猩红光芒还在头顶盘旋，像只盯着猎物的血眼。

“拾光斋！”林疏桐咬着牙拽他手腕。

老檀木柜台的雕花在暮色里泛着青灰，可刚推开门，苏九黎就皱起眉。

柜台缝隙渗出墨色雾气，沾到顾清欢裙摆的瞬间，布料“嗤”地烧出个洞。

“结界被污染了。”白璃的声音从里屋传来。

唐昭把她放在藤椅上，她额角渗血，却强撑着坐首，“归墟之力在侵蚀现实空间。”

门环突然被叩响。

周墨然的黑风衣沾着灰，站在门口拦住正要出去的阮清歌——那是苏九黎新收的保镖，此刻正攥着短刀。

“我知道你们发现了什么。”周墨然推了推眼镜，从公文包抽出份加密档案，“归墟之门不是传说，是长生禁忌。共生命轮的真正用途……是给旧世界意志开道。”

档案照片上，十二道虚影环绕青铜门。

苏九黎的手指顿在“容器”二字上——和教堂祭坛的镜像体，一模一样。

“白璃！”顾清欢突然低呼。

白璃正翻着随身的檀木匣，取出枚刻满符文的铜镜。

她指尖沁血，按在镜面上：“我是归墟血脉继承者。要关这门，必须进去。”

铜镜映出苏九黎的脸。

他瞳孔骤缩——镜中倒影里，林疏桐的雷链、林疏月的发圈、顾清欢的账本……十二样红颜的信物正在变淡，像被谁拿橡皮慢慢擦去。

“等等！”顾清欢突然冲进里屋，抱出卷泛黄的《命魂食录》。

她翻到某页，指尖发颤：“归墟之力吞噬的是命魂共鸣……但真心能反制。”她眼睛亮起来，“我做过！前世我用带解药的桂花糕救过你——这次，我要做道能感动归墟之心的甜点。”

厨房的灯亮了整夜。

顾清欢的围裙沾着奶油，烤箱“叮”地响第三十七次时，她捧出块水晶蛋糕。

表层凝着十二片薄如蝉翼的糖花，每片都刻着红颜们的名字。

“叫‘轮回之味’。”她把蛋糕塞进保温箱，“献祭仪式上，他们会逼你吃容器的命魂……但这是我们的命魂。”

地下遗迹的入口在星垣市旧水厂。

林疏桐的雷链劈开第一道铁门时，金属崩裂声惊飞了一群乌鸦。

唐昭贴在墙上听动静，突然打手势：“左边三个，右边五个。”周墨然从背包摸出微型炸弹，冷笑：“他们设了声波陷阱？我帮他们拆。”

战斗比预想的快。

林疏桐的雷链缠住两个使徒的脖子，唐昭的匕首划开第三个的手腕，周墨然的炸弹在右侧通道炸出浓烟。

苏九黎握着白璃的铜镜，能清晰听见心跳——归墟之门，就在前方十米。

“九黎。”

声音像浸在凉水里的琴弦。

苏九黎脚步顿住。

青铜门泛着冷光，门影里站着道熟悉的身影——沈知夏的白大褂沾着灰，发梢滴着血，可她的眼睛亮得反常，像两盏烧得太旺的灯。

“别过来。”她的声音在抖，“这门……不能开。”

苏九黎的手按在门环上。

沈知夏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手背，又猛地缩回去。

她身后的门纹突然泛起红光，像有什么东西在门后叩击。

“你……”苏九黎的话卡在喉咙里。

沈知夏的瞳孔深处，闪过道和教堂镜像体一样的暗芒。

归墟之门内，传来十二声几乎同时的轻响——像某种枷锁，终于裂开了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