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命魂已逝，我亦非我

雨停了，星垣市的晨光透过云层照在命魂塔废墟上。

苏九黎蹲下身，指尖碰了碰地上的命魂令——幽蓝光芒早己熄灭，像块普通的铁疙瘩。

他攥紧刀柄，掌心被金属硌得生疼，却再感觉不到半缕命魂波动。

“阿九。”林疏桐的雷链轻轻缠上他手腕，她卸了战靴，沾着泥的军裤卷到脚踝，“回家。”

拾光斋门前的老檀木树裂成两半，断口焦黑，像被雷火啃过。

顾清欢捧着保温桶从店里跑出来，桂花糕的甜香混着药味：“熬了参汤，疏月说你现在得补补。”

苏九黎接过碗，喝到第三口时突然呛住——从前他能尝出每粒米的年份，现在只觉烫。

“异能没了。”他放下碗，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“青铜级都不如。”

林疏桐把军大衣披在他肩上：“从今天起，换我们保护你。”

阮清歌的高跟鞋声从巷口传来，清歌集团的商务车紧跟着停在树下。

她扯下染血的丝巾扔给助理，对苏九黎扬了扬平板：“我调了集团最能折腾的异能研究组，现在就查你命魂怎么没的。”

深夜的清歌大厦顶层，投影屏亮着古籍扫描件。

阮清歌捏着激光笔戳向一行褪色字迹：“逆魂引。”

“禁忌仪式。”白砚扶了扶眼镜，他抱来的《星垣异闻录》摊在桌上，“需要献祭影契者的意识，把目标的命魂剥离成两截。一截留在体内当活饵，一截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当钥匙。”

“钥匙开什么？”林疏桐着雷链。

“不知道。”白砚推了推眼镜，“但影契者名单……”

同一时间，星冕局地下档案室。

沈知夏的高跟鞋踩在积灰的地板上，手电筒光扫过“永夜会特档”的铁皮柜。

她找到第三本未归档卷宗时，呼吸突然急促——泛黄纸页上，“影契者十三人名单”最后一行写着“柳如烟”，旁边小字：“原名不详，身份不明，疑似长生者遗失之魂。”

她掏出手机拍照，指尖发抖：“夜无妄说过他要长生，可如果影契者是用来剥离命魂……”

凌晨两点，唐昭的记者证贴在废弃仓库门缝上。

她套着黑色卫衣，单反镜头贴着玻璃，拍下密室墙上的命轮图——中央空白处的轮廓，分明和苏九黎有七分像。

“咔。”她按下快门，给群里发了照片，配文：“猜猜这空位是谁的脸？@全体成员”

拾光斋地窖里，苏九黎点燃蜡烛。

青铜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，他伸手触碰面具眼窝，记忆突然涌来——千年前，他跪在断墙边，亲手将一缕灵魂封进命魂锁链。

“替我守着轮回。”他对那缕魂说，“等十二世红颜聚齐……”

现在，锁链在他体内发烫，像有什么要挣开。

“阿九？”林疏月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，她端着牛奶，发梢沾着面粉，“疏桐说你在下面，我烤了杏仁饼……”

苏九黎藏起面具，接过饼咬了一口。

甜腻的杏仁味在嘴里蔓延，他突然想起第一世，小医女也是这样，端着药碗站在草庐外，说：“这药苦，我给你留了蜜饯。”

“月姐？”他突然开口，“你最近……是不是在研究什么新蛋糕？”

林疏月耳尖发红，转身往楼上跑：“没、没有！就随便记记配方！”

苏九黎望着她跑远的背影，听见地窖角落传来细碎的响动——像是锁链摩擦石壁的声音。

他蹲下身，扒开堆着旧瓷器的木箱，看见墙根有道裂缝，里面渗出极淡的黑雾，带着熟悉的腥气。

窗外，老檀木树的断枝在风里摇晃。

命魂真的是被夜无妄夺走的吗？

还是说……

那缕被他封在锁链里的魂，早就在等这一天？

林疏月躲在甜品店地下室，笔记本翻到新一页。

她咬着铅笔头，在“记忆唤醒蛋糕”几个字下画了三个感叹号，烤箱“叮”的一声，她手忙脚乱去开炉门——焦黑的蛋糕掉在托盘上，却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桂花香。

“再试一次。”她对着笔记嘀咕，“这次加三滴林疏桐的雷元素液，阿九说过，雷火能淬魂……”